那是母亲生命最后倒数的几天,我带着一脸的伤痕去找她,我指责她,责怪她,我亲口问她:「您跟裴叔叔,是什么关系?」
她涨白了脸,氧气面罩中的白色哈气一层一层,声音又哑又沉,「是谁……跟你说的。」
「裴延礼。」我再次流了泪,我哭着告诉她,「他说,当妈的成不了,就换我这个做女儿的。」
母亲僵硬地摇头。
我哭着说,「妈妈,现在我该怎么办?」
那是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,见的最后一面,梦里我跪在母亲坟前,跟她说我错了,回应我的,却是一双柔软,温热的,沾染着小孩子气味的手。
是小驰,可一转眼,他的手变冷了,身子也僵硬了,我抱着他号啕大哭,无措地大喊:「有没有人……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?」
没有人可以救他。
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怀中咽气。
在梦里,我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后来我才知道,母亲与裴父差点在一起,可后来她得了病,又得知我对裴延礼的心思,想要成全我们。
可那时,裴延礼身边有了梁平霜。
她是为了我,才担了这个骂名,哪怕走之前恶毒一回,也要保我衣食无忧的锦绣前程。
可我让她失望了。
我没保住裴太太的身份,没保住自己的孩子,还患上了跟她一样的病。
等待太漫长,过去在这里,我就是如此,日复一日等着裴延礼归家,可这次怎么才过半个钟头,就已经疲倦了。
生命仿佛在流逝,照这个速度下去,不知熬不熬得到圣诞节,往年小驰是最喜欢圣诞节的。
今年的圣诞礼物,是圆圆。
为了圆圆,我不惜亲自找过来,要见裴延礼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