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醒过来的。
惊得我起太急,「咣当」一头磕床头柜上。
我低头一看,还好还好,衣服还在。
这是哪里啊?
「你没事吧?」
陆平野身穿黑色睡衣,跑过来着急地询问,鞋都没穿。
想起来刚刚轮滑场的事情,我有些怂。
「没没没事,这是你家呀?」
陆平野点点头,查看我的后脑勺:「不然呢?」
房间很大很空,好像没人住的样板间。
我起身在陆平野家晃悠,不禁感慨:
「陆平野,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少啊?」
不像我家,本来就小得不行,一家四口还都是属仓鼠的。
小时候我跟我弟用的尿布,我妈都舍不得扔,要放床底下收好。
陆平野家这么大,属于他的气息却少得可怜。
少到,他好像随时可以离开,不留下一点痕迹。
想到这里,我心头一紧。
陆平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我,顾左右而言其他:
「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,家这种东西我也不是很在意。」
那天陆平野跟我讲了一个烂俗的故事。
贫贱夫妻,白手起家,什么苦都吃过了,发达以后男方出轨,女方改嫁。
陆平野就是这段失败关系的产物。
小时候在父母的吵架中度过,长大点双方又组建了新的家庭。
看起来有三个家,其实一个家都没有。
索性搬出来自己住,对大家都好。
少年还没长成,窝在沙发里小小一坨,脖子上的脊凸明显。
像一只张牙舞爪其实只是想引起注意的小黑猫。
我不知道从何安慰,太骄傲的少年连说出不甘都带着自嘲。
好在我的肚子争气:「咕噜噜~咕噜噜~」
「嘿嘿!」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邀请道,「陆平野,跟我回家吃饭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