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。

康雁玉极力稳住情绪，和顾无寒对视着。

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，干笑两声，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。

“砰。”

门一关，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。

康雁玉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：“当年的事，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
顾无寒却淡淡岔开话题：“找我什么事？”

又是这样，对那些过闭口不言。

以前，康雁玉开解自己都是误会，顾无寒什么都不知道，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。

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……

康雁玉胸口急促起伏。

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，她吃痛回神。

过去无法更改。

因果循环，这是自己该受着的。

以后……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。

康雁玉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，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。

再开口时，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：“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。”

顾无寒翻开，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：“腹腔镜手术，你自己也能做。”

康雁玉语气诚恳：“患者年事已高，还有其他基础疾病，加上你，成功率会更高。”

闻言，顾无寒久久没说话。

沉默中，康雁玉惴惴难安。

直到他点头：“病例留下，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。”

康雁玉这才松了口气：“谢谢！”

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。

顾无寒主刀，康雁玉作为一助进行配合。

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。

一直到术后清查，康雁玉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顾无寒，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。

那时的实操课上，两人是固定搭档，每每有比赛，一定是第一。

而每次完成时，顾无寒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，朝她露出笑容来。

但这次，别说笑了，除了必要的交流，顾无寒甚至没多看她一眼。

“清查无误，可以出去了。”

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，顾无寒率先转身走出去。

康雁玉跟在他身后，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，才出声。

“谢谢。”

顾无寒头也没回：“不必，也不是为了你。”

康雁玉脚步一滞，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。

她其实很想问顾无寒：“有必要这样吗？”

但终究还是沉默。

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：“主任找你了吗？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，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，你去吗？”

康雁玉脑中闪过顾无寒冷漠的眼睛，点头：“去。”

也许看不到顾无寒，她才能静下心来，做出个决定。

医疗队明天才出发。

出发之前，康雁玉回家看了眼父亲。

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，康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。

饭桌上，康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康雁玉，犹豫开口：“玉玉，我听人说姓顾的那小子回来了，还在你们医院？”

“你们两个……”

康雁玉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，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：“都过去了，现在就是同事。”

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，岔开话题：“明天我就走了，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康父见她不愿谈，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。

这天，康雁玉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。

……

时间一晃而过，出发这天是个阴天。

康雁玉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，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。

她快步走上去，寻找着空位。

一抬头，身体瞬间僵住。

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，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顾无寒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