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妈妈把卖房的钱卷走了。
那一年,她11岁,弟弟2岁。
房款没了,弟弟的病也耽误了。
那时候,他们还在梅城生活。
前年她大学毕业以后,他们一家三口从梅城搬到海城来生活。反正都是租房子,哪里生活都一样。
然而,厄运从来不会心疼苦命人。她和爸爸好不容易攒了17万,准备给弟弟装人工耳蜗。爸爸生病了,查出了肝癌。
医生说,已经扩散了,手术意义不大,建议保守治疗,吃抗癌药,配合化疗和放疗。
她一直瞒着爸爸的,只说是爸爸这么多年太累了,是劳伤病,住一段时间医院,就会好起来了。
弟弟耳蜗的事情,她说她想要再攒点钱给弟弟换进口的,会贵一点,再等个一年。
很快,霍司寒把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,问道:“要我陪你上去吗?”
“不用的,谢谢你送我回来,再见。”沈暖暖真心道谢。
霍司寒点点头:“嗯。手机给我一下。”
沈暖暖都准备推门下车了,又把手机递给霍司寒。
霍司寒用她手机拨了自己的私人电话,说道:“这是我电话,忙完了联系我。”
他又用自己的微信给她转了20万,再点开她的微信,收款。
沈暖暖看到了,急了:“你怎么给我转钱?”
还是那么大的金额。
霍司寒把手机还给沈暖暖,说道:“你要是觉得我们合适,这就是彩礼,你要是觉得我们不合适,就当是借给你的。不用急着还,你先处理家里的事情。”
“不用,我现在转给你。”沈暖暖迅速转账。
霍司寒的大掌盖在沈暖暖的手机屏幕上。
沈暖暖抬头,就对上霍司寒的视线。
霍司寒望着沈暖暖,说道:“先处理你家里的事情,送你爸爸去医院。”
霍司寒的眼神太认真,有一种天然的让人折服的气势。
沈暖暖也急着去看爸爸的情况,她说道:“那我先借你的,我会还给你的。”
爸爸坚持出院也是怕钱不够拖累她,她一会儿把余额给爸爸看,告诉爸爸,有钱,全是她工作赚的,让爸爸心理负担轻一点,这样应该更容易劝爸爸回医院。
“好,去吧。”霍司寒说道。
“谢谢!”沈暖暖迅速下车,又回头看了一眼,才匆匆跑进小区。
霍司寒坐在车里,望着沈暖暖的背影。
他眸光幽远。
这个世界上,有的女人满腹算计,为了利益放弃感情。
也有女人为了亲人一肩扛下所有。
不一会儿,一辆迈巴赫缓缓开了过来。
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,小跑过来,手里拿着一叠资料,拉开车门,恭敬道:“总裁,您的车司机开过来了,这是沈小姐的资料。”
总裁相亲,他全程在咖啡厅的,总裁带着沈小姐离开,他立即就让人调查沈小姐了。
“以后不要多事。”霍司寒下车,没拿助理手里的资料,径直走向迈巴赫。
22岁的他,会看走眼。
28岁的他,早已经火眼金睛。
有些人,不需要去调查。
走到迈巴赫车门前,霍司寒突然转头看向助理,说道:“资料给我!”
不是为了调查沈暖暖,而是想要了解她更多的情况。
“是。”助理立即跑过来把资料递给霍司寒。
霍司寒坐进迈巴赫,对前排的司机道:“去公司。”
车子发动,前往霍氏集团。
霍司寒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着沈暖暖的资料:
24岁,毕业三年,珠宝设计师,月薪八千加提成,提成较少。
弟弟天生聋哑,父亲肝癌晚期。
看到肝癌晚期几个字,他微微蹙眉。
拿出电话,他拨了个号。
好一会儿,对方才接起电话:“大哥,现在我这里凌晨三点,我要睡觉啊!”
“老四怎么样?”霍司寒问道。
“唉,还是老样子。”电话那头,一声叹息,又安慰道,“但是只要我们心里存着希望,也许明天就醒了呢。”
“是,他一定会醒过来的!”霍司寒说着,又问道,“肝癌晚期,你能治吗?”
“不能,我是医生,又不是女娲,我还能给他捏个新肝啊?”对方没好气。
“帮忙续命一段时间呢?”霍司寒再问。
电话那头的人,大概是实在没睡好,抱怨道:“大哥,你大半夜来问我这个?到底谁生病了啊?上个月我回国,你爷爷、你妈妈的身体,我都检查过,好得很。”
“我岳父。”霍司寒说。
对方的声音蓦地愤愤不平:“你疯了?姚雨彤都跑出国了,你还要管她爸?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出国是为了梦想吧?她是觉得你继承不了霍氏。大哥,你清醒一点,恋爱脑不分男女,都要挖野菜的好吗?”
“不是她!”
“那你哪里来的岳父?”
“我相亲对象的爸爸。”
“相亲?干得漂亮!大哥,你终于想通了。立即原地结婚,让姚雨彤吃屎去吧。哈哈,我天亮就回国。马不停蹄,我现在就收拾行李。”
沈暖暖一路小跑回家。
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,步梯楼,她家住六楼。
因为六楼租金比其他楼层便宜些。
刚上楼梯,电话就响了起来,她一边上楼一边接起电话:“你好。”
“我当然好,我现在前所未有的好呢。”对面,一道女声,透着阴阳怪气。
“你哪位?”沈暖暖眉头微蹙起来。
“听不出来吗?那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哟。”女声仍然阴阳怪气。
“你哪位?没事我挂了。”沈暖暖有些烦躁。
她很多事,真的没功夫玩这种猜谜的游戏,何况对方还透着不怀好意。
“不想知道你爸为什么出院吗?”女声说道。
沈暖暖闻声,心头轰地升腾起一股怒火:“是你!”
她脑子一下变得格外清醒,听出了对方的声音,怒问:“宋可盈?!”
“哟,听出来了啊?”宋可盈在电话里笑,“我说,你怎么没来参加我和天玺的婚礼呢,原来,你爸爸病得快要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