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个人齐齐转身,看向身后。
厅里没别人,只剩夏葵。
她手里拿着梳子,蹲在地上给黑溜溜的大胖猫梳毛,头都没抬,“再说画也不是她偷的。”
陈警长一听,这小丫头好像知道点什么。
他试探着想去套她的话,微笑着走近,态度十分亲和,“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?”
夏葵抬起头,看了看他,一本正经地回答,“我看出来的啊。”
“看出来的?”
“对啊,”夏葵理所当然地指指眼睛,“一看,就知道。”
陈警长,“……”,原来是个傻子……
顾白野听着这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沟通,嗤笑一声。
这脑回路有问题的小丫头,别的本事没有,气死人的功力,倒是修炼地炉火纯青。
虽然她说伏雪没偷画,那是必然的,但她说他找不到,那可真是笑话。
这世上就没有顾家找不到的人。
顾白野不屑地转过身。
走出大门。
他就不信,找不出来那么一个大活人!
……
翌日早上。
众人在一楼餐厅吃饭。
别人只是小动几口,只有夏葵和她那只大胖黑猫,像饿死鬼投胎,横扫一整桌。
也不知道小丫头瘦瘦小小的,怎么胃口这么大。
坐她边上那只黑猫,更是懒得出奇,吃个饭都得趴着,连头都不想抬起来。
众人心中感叹,这一人一猫,要是在网上做吃播,怕是能火爆全网。
她俩吃得开心,别人连筷子都不动,光看着她俩吃。
直到楼上传来动静,众人才挪开目光,看向楼梯。
只见江声出现在楼梯上,慢步走下了楼。
这次他是自己走着下的楼梯。
江声身着一身简单的棉麻套装,青色上衣黑色长裤,神情清冷,气质卓越,虽然依然有些消瘦憔悴,但极具压迫的气势已经藏不住。
见到这样的江声,众人又惊又叹,甚至双眼有一瞬模糊。
是江二爷!
当年的江二爷,又回来了!
江声自小便是上京豪门圈的风云人物,论学识,论相貌,论财力,论智商,论眼光,反正不管从哪方面论起,他都是碾压一众的存在。
当年多少巨富替家里的女儿去江家提亲,争得头破血流,恨不得把竞争对手都嘎在路上。
要不是三年前江声无缘无故地病了,怕是现在江家的门槛都得让这些巨富们踏平了!
江声下到一楼。
众人纷纷起立,颔首行礼打招呼,“少爷。”
只有夏葵和她那只胖猫,依然在吃吃吃,脑袋瓜子都没抬,恨不得埋进桌子里。
江声目光落在夏葵身上,微微勾了勾唇。
叶飞跟在他身后,一眼瞧见那只趴在椅子上的黑猫。
他赶紧挡到江声前面,朝夏葵呵斥道,“猫不能带出来!”
昨天虽然同意她养了,但是已经告诉过她,不要把猫带出房间,没想到今天一早她就把猫带了出来,把别人的要求当耳旁风。
夏葵听到叶飞的大叫声,慢悠悠抬起头,嘴里还含着半块点心,嘟嘟哝哝地道,“你别叫,吓到它了,昨天都怪你吓得它咬人。”
叶飞一听,脸色更黑,“你——”
“叶飞。”
身后传来江声磁性的声音,声音无波无澜,可叶飞就是听出来,少爷让他别多管闲事……
叶飞磨了磨牙,半晌朝着夏葵翻了个白眼,才又退到江声身后。
夏葵看到江声,举了举手里的小蛋糕,“江二,你吃饭了吗?”
“!!!”
她一说话,差点把客厅里的人腿吓软,除了顾家那几个准舅哥,谁敢这么跟江声说话!
还敢喊他江二,这小丫头不是疯了吧!
可江声不仅没黑脸,反而轻笑道,“不了,我吃完了。”
平时江声是不在楼下吃的,楼上有专属的餐厅,专门给他用,何况他就算下楼吃,也是他自己一个人吃,江家这些人哪个敢跟他同桌吃饭……
夏葵听他这样说,也不客气,埋头苦干,继续光盘行动。
江声坐到客厅的沙发里,选了个能看到餐厅的位置,静静地看着夏葵吃饭。
他们俩倒是坦然。
丝毫没考虑别人难不难受……
周围众人,如坐针毡。
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哪哪都不是。
尴尬了许久,大家纷纷找了个理由,离开客厅。
不敢在这儿碍着江二爷的眼……
……
夏葵吃饱饭,拍拍自己的肚子,又摸了摸小黑的肚皮。
开心地露齿一笑,“好不好吃?在山上都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!”
平日夏葵和师傅,都是下山化缘一些米饭馒头,再在山上摘一些青菜用水煮一煮,就是一顿饭。
其实大道观属于正一教,可以食荤,可以通婚,跟全真教不同。
不过他们吃肉,要是三净肉,即:不见杀,不闻杀,不为己杀。
道观里不能杀生,大道村又穷得吃不起肉,所以夏葵吃肉的次数,一只手数得过来。
这一下山,夏葵和小黑这一对饭桶,像五指山下刚放飞出来的猴子,简直要快乐上天。
吃饱喝足,夏葵放小黑去了院子,让它四处跑跑,消化消化。
而夏葵把熬夜补好的符纸,一张一张摊开,往阳台上有太阳的地方晒。
江声见状,朝叶飞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去帮忙。
叶飞,“……”,我不想……
可也不敢说……
叶飞黑着脸不情不愿地走去阳台,伸手把摊在地上的符纸,捡起来,准备晾到衣架上。
“哎哎哎,你别动!”
夏葵一见,立刻拦住他。
她赶紧抢回叶飞手里的符纸,心疼地拍了拍,“凡夫俗子有损灵气,这活你干不了。”
叶飞手僵在半空,尴尬地站在那。
江声一见,轻笑出声,像个吃瓜看戏的热心观众。
叶飞看了看少爷,又看了看夏葵,头上落下三条黑线……
他很想提醒一句。
少爷你这胳膊肘,快拐到人家胳膊上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