佣人老实回:“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!”
陆谦抬头看她一眼,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:“报纸上那些,你处理一下!”
那边说了几句,正要挂电话。
陆谦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,轻轻拉松了点儿,语气很淡:“另外给我查一下桑矜把婚戒卖到哪了,下午四点前,我要拿到。”
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。
半晌,她轻声说:“不可能吧!陆太太那么爱您,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?”
陆谦的回答是挂断电话。
手机扔到餐桌上,看着那些新闻,他一点胃口也没有。
桑矜回到娘家,沈清正煲完汤,准备送到医院。
看见桑矜,沈清不淡定了。
她指着行李箱,语气不太好:“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,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,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,腿又是瘸了的……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,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。”
“我在陆谦那里,有什么地位!”
桑矜自嘲一笑,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:“一会儿,我去医院看看爸爸。”
沈清瞪着她。
半晌,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,气道:“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,大概会被气死!桑矜……咱们退一步讲,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,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?桑家现在这样子,你拿什么来支撑?”
桑矜慢慢地拧着保温桶。
拧好后,她低头轻道:“总有办法的!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,哥哥的律师费……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,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。”
说完,桑矜目光湿润。
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,之前再艰难,都没有动过。
沈清呆住。
她没再劝了,但心里总是不赞同。
桑矜安顿好,两人去了医院。
经过治疗桑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,只是情绪有些低落,总归是惦记着长子桑时宴的未来前途。
桑矜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。
下午,主治医生过来查房。
贺陆棠,医学博士,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,人也长得好,185的身高,气质和风霁月的。
检查完,他看了桑矜一眼:“出去谈。”
桑矜一愣。
随即,她放下手里东西,柔声对桑父道:“爸,我出去一下。”
片刻,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。
看出她的紧张,贺陆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。
随后,他低头翻看病案:“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,一致建议桑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,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……只是费用贵了点儿,每月15万的样子。”
15万,对于现在的桑矜,是天文数字。
但是她没有犹豫,开口:“我们接受治疗。”
贺陆棠合上病案,静静看她。
其实,他们从前就认识,但桑矜忘了。
桑矜很小的时候,他住在她家隔壁,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,桑矜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,桑矜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。
她问他:陆棠哥哥,妈妈会回来吗?
贺陆棠不知道,他也没有办法回答,一如他现在注视她,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,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,但她过得并不好。
陆谦冷淡她,苛待她。
贺陆棠正想开口,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:“桑矜。”
是陆谦。
陆谦身上一套商务打扮,深灰衬衣、黑色西装……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,他朝着这边走来,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。
稍后,陆谦来到他们跟前。
他伸出手,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。
“贺师兄,好久不见!”
贺陆棠看着面前的手,很淡地笑,伸手与之一握:“陆总,稀客!”
陆谦一握即放,侧头看着桑矜:“去看看爸?”
两个男人暗流涌动,
桑矜没看出来,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陆谦黑脸,于是点头:“贺医生,我先过去了。”
贺陆棠微微地笑了下。
桑矜跟陆谦一起走向病房,谁也没有说话。
自打想离婚,她不再像从前那样,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。
临近病房门口,陆谦蓦地捉住桑矜的细腕,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,他的目光复杂。
刚刚,贺陆棠注视桑矜的样子,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。
陆谦轻摸桑矜的脸蛋,白皙细腻,招人喜欢。
他嗓音微哑:“跟他说什么了?”
桑矜想挣开,但是陆谦稍稍用力,她又被压了回去。
两人身子紧贴,坚硬触着柔软……
桑矜觉得不堪:“陆谦,这是医院!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陆谦不为所动,他紧抵着她的身子,英挺面孔也紧紧地抵在她耳侧,声音更是带了一丝危险:“知道他是谁吗?”
桑矜猜出他隐晦想法。
他是陆氏集团总裁,有身份有地位,他不允许妻子跟别的男人太过亲近。
桑矜苦涩一笑。
她说:“陆谦,我没有你那份龌蹉心思,我也没有那份心情……你放心,在我们离婚之前,我不会跟别人有染。”
说完,她推开他,转身进了病房。
陆谦跟着推门而入。
他一进去,就皱了眉头,竟然不是单人间。
沈清给他搬了椅子,轻声细语:“快坐!我让桑矜给你削个水果……哎,桑矜你别愣着呀!等会儿你就跟陆谦回去,你爸爸这里有我照顾呢!”
陆谦坐下,陪着桑大勋说话。
他平时对桑矜冷淡,但在桑大勋面前表现得无懈可击,他又在商界打滚数年,只要他有心讨好,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