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鹤年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。
云舒气息凌乱。
今日不算冷。
云舒穿的是洋衫,领子略微有点大,她低头夹菜的时候,席鹤年便可以瞧见她胸口那一点雪白。
很想吃了她。
“……我们,我们不能这样。”云舒坐在他怀里,微微推拒着他,“我都不太认识你,我……”
席鹤年听了,略微沉默。
他放开了云舒。
淡淡点燃了一根香烟,他表情有点疏淡,也多了份慵懒,与方才亲吻她时动情样子完全不同了。
轻吐两口烟雾,他看向了云舒。
这个瞬间,他眸色有点浅,像一种淡金色——云舒挪开了目光,不敢和他对视。
“你是何意?明明是你主动的。”他问,声音不高,却带着十足的逼问。
云舒不看他,只顾道:“我只是,一时冲动。”
他们遇到了三次那样火爆的情况,云舒又是个未经人事的年轻女郎,好奇与冲动纠缠着她。
而席鹤年,又是个过分英俊的男人,让她着迷。
她这才做出那般大胆行径。
她得到了快乐,但这样的快乐就像一场赌博:赢了钱就要及早离场,否则会输得什么也不剩。
不能贪恋赢钱的快感,要不然会死在这上头。
萍水相逢的男女,享受到了浪漫,就应该及时打住。
席鹤年也没吃亏。
云舒也是个美人儿,她值得男人为她辛劳一夜的。
“……我虽然老派,却也听说过‘绅士’一词。”席鹤年的声音很冷,“既如此,那便告辞了,你慢慢吃。”
说罢,他把香烟朝大海扔了过去,转身回房,关上了阳台的门。
云舒坐在那里,口中还有他送过来那口酒的回甘,心里失落得像下了一场雨。
然而,这是最好的。
她还有七天就靠岸了,熬过去就好了。
云舒回房。
她又憋了三天,没出门。这三天,她也没再见到隔壁的席鹤年,对方似乎也有意躲避着她。
到了第四天,云舒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,又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绝。
他们明明可以浪漫七日的,为何一晚就结束?
赌上七天七日,不管输赢,都是一段珍贵无比的浪漫啊。
她虽然如此想着,又不好意思去敲席鹤年的房门。呆在房间里,格外憋闷,云舒便去了餐厅。
她没有遇到席鹤年,却遇到了丁杨。
一个之前总是骚扰她,后来被席鹤年教训了一顿的阔少。
云舒很想直接灭了他。
丁杨靠近,热情跟她打招呼:“小姐,又遇到了您。”
云舒沉了脸:“走开,否则我男朋友会生气。”
丁杨便哈哈笑起来:“你男朋友?他现在是旁人的男朋友了吧?要不,我给你做新男友?”
说罢,他指了指餐厅一角。
云舒回头,瞧见席鹤年背对着她而坐,身姿依旧优雅;而他面前,坐了一位很美艳的女士。
女士约莫二十八九岁,像一枚果子快要熟透了,正是女人最有魅力的年纪。她对着席鹤年,笑容灿烂。
云舒收回视线,一时心头苦涩。
她站起身往回走。
丁杨急忙跟着她。
走出餐厅,丁杨倏然伸手,想要拉她。
云舒不想惹事,但实在心情烦躁,加上无法忍受,一个过肩摔,把丁杨重重摔倒在地。
四周的看客:“……”
这么美丽年轻的小姐,哪来的如此的好功夫?
丁杨也摔蒙了,站起身还想要说点什么,云舒胳膊肘击向了他肋下,疼得他后退好几步,深深弯下了腰。
这时,席鹤年与那女郎也走了出来,正看着云舒。
云舒转身往回走,饭也没吃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然而她还没走几步,挨了打的丁杨再次追了上来。他像个狗皮膏药,黏上了就揭不掉。
云舒疾步往回走。
丁杨跟在她身后,不停呼喊她:“小姐,我的诚意你感受到了吗?”
云舒:“……”
你死了才有诚意。
她正想回身一脚,将丁杨直接踢晕。可回身时,却发现席鹤年丢下了他的女伴,走了过来。
他速度极快。
好像他一瞬间到了云舒跟前。
丁杨也愣了下,没看到席鹤年怎么超过他的。
席鹤年看向了丁杨,唇角有了个冷冷笑意:“你没听懂这位小姐的拒绝吗?”
丁杨:“我追求她,没犯法吧?”
“跟我讲法?”他冷冷道,“不想看到你,从甲板上跳到海里去。”
他说这话,云舒有点惊讶,故而看向了他。
这一看,她差点要惊呼出声。
不知什么缘故,席鹤年漆黑眸子,在这个瞬间变成了淡金色。
而丁杨神色恍惚,居然真的往甲板走去了。
云舒再看时,席鹤年的眸子又变成了漆黑。好像刚刚只是正午的阳光,恰好落进了他眼里。
“我疯了吧?”她为自己的一惊一乍感到羞愧。
可很诡异的事情,正在发生。
丁杨走到了甲板上,二话不说翻身,跳进了大海里。
有人惊呼。
船员按响了警报,邮轮鸣笛,一时停了。有船员拿了救生圈,也跳下去救这位丁杨。
云舒震惊。
席鹤年表情淡淡。
“他、他……”云舒指着那边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
席鹤年的表情,依旧慵懒而平静:“他失心疯了,才会这么不依不饶的纠缠着。云小姐,自己保重。”
说罢,他转身要回餐厅。
云舒倏然拉住了他的手。
她抬眸,定定望向了他:“席先生,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?”
云舒不知该说什么,故而话到了嘴边,就变了调子:“你能不能陪我?我害怕。”
席鹤年低头,看向了她。
这个瞬间,他眸子里涌起了风暴。
他微微俯身,凑在她耳边道:“第二次了。事不过三,云小姐可莫要再后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