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许幼仪一直在被调查,被传唤,一出去就有人辱骂她。
到了庭审这天,在杨天远的帮助下,许幼仪穿着一身黑衣,戴着帽子和口罩溜进了法庭旁听。
果然不出所料,原告律师根本就招架不住傅寒铮的唇枪舌剑。
毫无悬念,云天集团胜诉。
而周康家属当场昏倒在了法庭。
许幼仪带着满腔的失望离开。
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,“许律师。”
许幼仪脚步僵在原地。
傅寒铮走了过来,“果然是你。”
今天庭审的时候,他一眼就认出了旁观席上的她。
“恭喜你,可以在云天站稳脚跟了。”许幼仪不冷不热的说。
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望。
“休息两个月,胃病好了些吗?”傅寒铮忽然问。
许幼仪皱眉,抬眸望着他,“别假装关心,我什么证据都没有了。”
他上一次关心她,结果偷换了她的证据。
这一次,又想得到什么?
“案子了结后,云天会帮你澄清那个新闻,不会让你留污点。”傅寒铮的声音有些晦涩。
许幼仪冷笑:“傅寒铮,爱过你,才是我此生最大的污点。”
“还记得德雅律所墙上那句话吗?'不辱法律之威,不弃正义之剑',是你爷爷亲手刻上去的。而如今他的孙子,在羞辱法律,抛弃正义,你不配再踏进德雅,更不配再靠近你爷爷的墓碑。”
傅寒铮平静无波地看着她:“幼幼,你该长大了。人要学会趋利避害。”
一声久违的称呼,让眼泪在许幼仪的眼眶里打转。
她眨眨眼,用力将它们逼回去。
这时,卫雅乔从洗手间出来,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。
她高傲地朝许幼仪昂了昂头,挽住傅寒铮的手臂,“寒铮,门口有很多记者,咱们得好好表现。”
许幼仪默然收回视线,抬脚离开。
这个象征公平与正义的地方,第一次让她感觉到疲惫。
忽然,一道身影快速向她冲了过来,他手中寒光一闪,刀刃直接刺入了许幼仪的腹部。
一切发生的太快了,许幼仪甚至忘记了喊疼,她呆愣地望着前面暴怒阴郁的青年。
是……周康的儿子。
“许幼仪,你和云天狼狈为奸,我要你偿命!”
父亲枉死,母亲崩溃昏迷,青年早已失去理智。
他凶狠地把刀子拔出,接着又往她心脏处捅去。
“黑心律师,你给我去死!”
刀子刚插入半寸,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死死握住。
傅寒铮一脚将他踹开,十成的力气,让青年抱着下身倒在地上惨叫。
傅寒铮将浑身是血的许幼仪抱在怀里,用手紧紧地捂住她的伤口,可那滚滚的热血怎么也止不住。
等在门口的记者们蜂拥而至,无数的闪光灯照在他们身上。
回过神来的卫雅乔,也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:“寒铮,你要去哪?那么多记者看着呢!”
他冷冷地看她一眼:“让开!”
那一眼,充满了戾气,让卫雅乔不自觉地松手。
……
医院。
傅寒铮失魂落魄地守在急救室外,一张又一张病危通知书如刺刀递到他手里。
他颤着手签下名字,以她丈夫的名义。
往日的画面历历在目。
那天,阳光正好,她和他坐在花坛,她正在看手机上的一条新闻,某律师被报复身亡。
“学长,网上说刑事诉讼律师是高危职业,你怕吗?”
傅寒铮转过头,望着眼前稚嫩的女孩,“如果怕,还有谁能为受害者讨公道?”
许幼仪坚定地点点头:“那我也不怕,我的肩膀虽瘦弱,但是也能担得起道义。”
“幼幼……”
一滴泪,落在了他的签字上,将傅寒铮三个字晕染得有些狰狞。
手术中的灯,骤然熄灭。
主刀医生走出来,摘掉了脸上的口罩,一脸沉重,“伤者失血过多,没能抢救过来,抱歉,我们尽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