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从她口中说出的相公二字听在耳朵里怎么就那么舒服,皇甫战觉得自己自从到了这个青云镇,好像就变得有些奇怪。
这丫头和京城那些官家大小姐比起来,没有那般容貌和身,姿也不懂礼数,有时候脾气上来了还会给他摆脸色,可每次看到她这样,他心里不觉得生气,反而觉得有趣。
“当然没问题,用不用我坐近一些,让你好好看看?”皇甫战勾唇轻笑,眼里映着跳跃的火光,陆晚晚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,连忙收回了目光。
身上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,她坐着格外不自在,忍不住站起身,“你在这等着,我去去就回来。”
“天色这么黑,你要去哪儿?”深山野林的深夜没有一丝灯光,就连月光也透不下来,只有这火光能照亮附近的一片空地,陆晚晚站起身,她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上,随着火光晃来晃去。
陆晚晚皱着眉头,“刚才身上不小心沾到了血迹,我去清理一下,很快就回来。”
皇甫战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裙果然有几处污渍,她毕竟是个女孩子,身上染了血心里肯定忍受不了,想了想还是点点头,“你不要走远了,若是有什么动静大声叫我。”
“放心吧,这一片我比你熟悉,倒是你要小心些,万一那些人再派人来......”陆晚晚看着皇甫战,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,可又猛然想起他刚才的身手,就算再派人来也不是他的对手。
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,她抬脚往旁边山林的暗处走去,这块地方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溪,她就是看中附近有水才在这里生了火堆,准备过夜,这会儿正好过去洗洗。
这一片山势平缓,溪水在夜间缓缓流动,几乎没什么声响,只有走近了才听到伶仃清脆的声音,陆晚晚找了一片没有杂草的地方,在水边蹲下身去,伸手碰了碰,凉飕飕的感觉从指尖传到身上,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。
山里的泉水比别的河水都要冷冽,但也干净得多,她先洗干净了手和脸,随后捧起水喝了两口,身上衣服许多地方都被弄脏了,她只得一件件的脱下来,把沾了血迹的地方清洗干净。
好在现在是夏天,她就算脱得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也不觉得冷,只是身上渐渐泛起凉意,那些血迹染在身上不久,她用力搓搓就能洗干净,若是久了,这衣服恐怕就要丢掉了。
费了好大的力气洗干净衣服,搭在旁边的灌木丛上晾着,她进山两三天,每天辛辛苦苦挖草药,低头闻了闻身上,怕是都臭了,便索性在水边的石头上坐下,把脚放进溪水里,用手捧着水把身上也清洗一遍。
皇甫战坐在火堆边安安静静等着,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陆晚晚回来,他有些放心不下,起身在四周看了看,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。
陆晚晚捡来的树枝都被烧完了,他准备去旁边的林子再捡些树枝过来,他们要靠这个火堆撑到天亮,不能断了木材。
夜晚的山林里除了头上的树叶偶尔发出唰啦啦的轻响之外,周围都格外寂静,连他脚踩下去的动静都格外清楚,他甚至不用看,就知道是踩到了石子儿还是土块儿。
走着走着忽然隐约听到了水声,他的听力极好,别人要挨得很近才能听到动静,他隔着数百米的距离就能听到一些了。
刚才陆晚晚说是要去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,莫非就是去水边了,他皱起眉头有些担心,她一个人去了这么久,一点动静也没有。
皇甫战直起身大步走到火堆边,把捡来的树枝丢在一旁,随后又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,他的脚步极快,却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响。
一旁的松树上有一只松鼠正在啃松果子,皇甫战都从它旁边过去了好一会儿,它才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往周围看去。
月亮刚才被一团云遮住了光芒,风吹云走,月光见又显现出来,河边这一块地十分开阔,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,月光便肆意倾洒在河面上,水光粼粼,陆琳琅坐在河边享受着这番美景,心里无比放松。
看着眼前自然安静的景色,她也能明白古代那些大学者为何能写出那么多优美的诗句来,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想赋诗一首,可奈何自己没那个文化底蕴,抬头看着月光,心里思绪万千。
皇甫战从一片山林走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致,陆晚晚坐在河边,双脚泡在水里,像是刚从水底钻出来的小鱼仙子,光裸的肩膀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莹莹的光泽,再往下看,她身上竟然几乎没怎么穿衣服。
一瞬间气血逆行,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,薄薄的唇瓣抿起,他站在原地,没有惊动她,静静地欣赏这一幅美景。
陆晚晚在水边坐了好久终于觉得有些冷了,把脚从水里拿出来,转身去看晾在一旁灌木丛上的衣服干了没有,刚要起身,却看到身后不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,她吓了一跳,猛然想起自己现在几乎没怎么穿衣服,连忙抬手捂住胸口大声叫道,“什么人?”
“我看你许久不见回去,怕你出了事,过来寻你。”皇甫战轻咳一声,声音里隐约透着一丝沙哑,他远远站着,并没有走过来,大概是看出陆晚晚不太方便。
陆晚晚刚看到他的身影就知道是他了,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站在那儿的,她在这水边坐了好一会儿,竟然不知道他就在身后一直看着她,她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,“你转过身去。”
皇甫战照她所说的缓缓转过身去,可唇角却忍不住勾起,刚才那一会儿能看到的他都看到了,不过好歹她还穿着肚兜和亵裤,若是放在现代都没什么,可在这种看了女子的脚就要娶她的古代,她这一身着实有些惹火。
看到他转过身去,陆晚晚连忙在一旁的灌木丛上取下她的衣服,还没有完全干透,也顾不上那么多了,三两下套在身上,又把脚擦干穿上鞋袜,这才松了口气。
往前走了两步,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?怎么不出声,我还以为这附近没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