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那么说,他还是乖乖坐上了副驾驶。
我以前只上手开过我妈的车,第一次掌控这种大越野,视线比想象中要开阔很多,只是道路黑漆漆的,一眼也望不到边。
他不说话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,他的声音才从身旁响起。
夜晚的马路总是很安静,车里也很安静,所以我好像能捕捉到他说出话时的那些颤音。
「那个女的,不是我亲妈。」
「……」
我握了握方向盘,零星的路灯一直蔓延上高架,我鬼使神差地驶了上去。
「我妈早就死了,她是我爸的初恋还是什么东西,在我妈死之后的三个月就找上了我爸。」
「那个女的,一直想要有我爸的孩子,可我爸什么都给她了,就一直没让她生,这些年,她不知道明里暗里地闹过多少次。」
「现在她年纪大了,估计也知道我继承了财产一分也不会给她,就逼着我和她远房表亲戚什么的相亲,可不可笑?」
「我宁愿和这破家一分钱关系都没有。」
「可我又怎么可能看那个女人耀武扬威地夺走本属于我妈的那些东西?」
窗外的景色如流光般划过,他忽然开了窗,呼呼的风就一股脑灌进车里,带着挺悠远的山野香,发丝随着风被扬起。
「我从来都没自由过,从来都没。」
「小时候没拿到年级第一我爸会把我拖出来打一顿,后来我妈走了他打完我就再没人抱我了,我离家出走过一次,被逮回来之后关进房间关了一个星期。」
「我是我爸的附属品,我是他炫耀的东西,我一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把我的腿给打折。」
「你说,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?」